或者,在当一个慈爱父亲的同时,并不妨碍他去当一个冷酷的术士、逐利的开发者、伪善的社会运动学者、同情弱者的记者……人总是多面的。
看破阵法奥秘,破除就不是难事,只要把那棵枯树拔了,再抢占日出前,种下一棵新的就行。
但是倒拔杨柳也不是易事,首先树下连着锼子河,拔树需先断流。然后种一棵新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没有其次,落地之后,树活过来,无脸修行者就会被召唤出来,裂人就能得到繁衍,是压倒性的胜利条件。但是如果不种树,神树没了,又等同于向裂人宣战。
算了,焦棠输出一口气,反正树拔了,气数回归,北村人也将有新生命诞生,就看双方谁能更快走出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了。
此刻,西边微微熹亮,焦棠取出怀表1看时间,19点30,按道理再过半小时,太阳就会出现在西岗上。
正当人们沉在梦乡时,山谷中轰然响起剧烈的爆破声,人们从床上惊醒,鞋都来不及穿就奔出屋外,看到东西两边的山体不知何故发生滑坡了。
滑坡面积还挺大,泥沙直接堵截了锼子河,水位瞬间暴涨,冲刷到村口。
然后人们又听到一阵更大的声音,是裂人奔跑震动大地的声音,无数咕哝咕哝声汇聚成一句嘹亮的口号——树活,来!
当大家还在苦恼河水会不会吞没村寨时,两道虹光剑气削开堵截的泥沙,开出一条新水路,锼子河依旧生生不息,只是……只是从西奔向了东。
人群交头接耳——
“这条河以前也是这么流的吗?”
“总觉得一觉醒来,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今天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清新过头,感觉我的偏头疼都好了。”
“我梦见我爹跟我招手说解脱了,要真正离开,他都死了七八年了吧,不会这七八年都待在我家里吧?”
“哕……我肚子怎么涨涨的……”
“南边那棵树,在发光……真的让裂人请到神了?”
南岸,裂人们齐齐跪拜,咕哝咕哝喜悦诉说着自己的虔诚终于迎来神的回应,嫩绿树冠顶金光绽放,越放越大。
焦棠站在桥上,看两边情景,心疼自己截断了一条河,丢失了一株菩提花。
此时太阳爬上西岗。
她的口袋中,第二支怀表震了震,取出一看,怀表2启动了,时间指向19点30,指针顺时针方向转动。
原来,真正日出时间是19点30,整个世界往前推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