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活着……”
窗外风雪漫天, 炉子里煨了热汤,蒸腾起的热气驱散了寒意,暖融融的火光照在殷禾略显苍白的脸上。
她的动作有些迟钝, 哭过以后就像是发泄完了所有的力气, 几乎是有些懵了。
愣神中,屋外走进一人, 门一开,带进一阵凛冽的寒气。
来人身携风雪, 乌发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白,像是渡了一层银色的光华附在瓷白的肌肤上。
“泛雪……”殷禾嘴唇张了张,“你怎会来此?”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是一片泥淖, 吸引着人不断地下沉。
泛雪蹲下身看着她:“我在这里……你不喜欢吗?”
他像在怀水乡时那样,仿佛连指间都流淌着温柔的光华:“我来陪你。”
“我们永远待在此处,不好吗?”
那声音像是诱惑的低语, 殷禾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答应下来。
可是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让她在理智和感性中不断挣扎。
她的眼睛看向槐危、宴兔、小樊、阿周, 他们笑着围坐在一起:“留下来吧……同我们一起。”
视线最后落到泛雪身上, 她忽然起身, 整个人埋进了泛雪的怀里,叹息着留下一滴泪:“我真的……好想你。”
那些藏在心中的谜团像是被一团光照亮, 此刻都有了答案。
她捧起泛雪的脸,有些留恋地从他的下颌抚摸至他的眉间,神色恍惚:“我当然愿意永远陪伴着你——”
“但是……这只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只要一眨眼, 便能从那双红透了的眼眶中掉下来。
殷禾心口的镜子烫得几乎像一团火,提醒着她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境。
但是, 即便是幻境,她也想多看泛雪一眼,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少年,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就变得可触而不可及了。
殷禾松开手,视线像是无形的依恋在室内来回流转,她松开谢迟的臂膀。
幻境很快就要散了。
她跨过谢迟身前一步,无声苦笑:“槐危,对不住……到头来,我依然还是那么不聪明……”
槐危冲她摇摇头,身体逐渐透明,只是举起一只手,微微向殷禾摆了摆,殷禾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