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殷禾才听到宋书礼道:“我就不去了,还要采买些食材。”
一路坐着马车回到了别院,谢迟的额头滚烫,像个烧火炉似的摸着都烫手。
谢迟一路上都没有睁眼,像是黏在她身上的一块牛皮糖似的,扯都扯不开,整个人像是完全昏过去了一样毫无意识,怎么叫都叫不醒。
殷禾做了各种努力试图把谢迟叫醒,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奈何谢迟一双手像铁钳子一样扣住她的腰,滚烫的脑袋埋在她的腰间,活像个烧熟了的螃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谢迟搀扶住把他安置到榻上,殷禾闻到谢迟身上江水味和鱼腥味,有些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你好臭。”
谢迟这才悠悠转醒,一脸茫然道:“……我怎么回来了?”
他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口,抬起眼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被烧迷糊了似的湿漉漉的,像一头楚楚可怜的小鹿似的:“殷禾……我想沐浴。”
他敢不敢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殷禾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把他扛回来就差点把她压死,别院里烧水做饭洗澡都要自己动手,更别提烧热水还要去一桶桶打水,简直是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
她压根不吃他那一套,一脚踹在谢迟的小腿上:“起来,自己烧水。”
修道之人一般不轻易生病,更别提到了谢迟这等修为,就算生病,不吃药也会很快就好,是以殷禾根本就不担心他生病的事。
谢迟被踹了一脚,也不见他生气,倒是心情很好的模样从榻上起身,竟然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乖乖地去院子前的水井打水去了。
没多时,谢迟不光把自己的洗澡水烧好了倒进浴桶里,还帮殷禾的洗澡水也备好了。
殷禾看着谢迟,怀疑他的脑子也烧坏了。
真是奇了怪了。
殷禾本来等着谢迟再跟她唱两句反调,却没想到这人生病了仿佛脾气格外地好,任劳任怨。
等他做好这一切,又乖乖地站在殷禾面前,眼眸又湿又亮,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
求夸奖吗?
她表情复杂,带着一丝疑问:“谢……谢谢?”
谢迟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在殷禾面前宽衣解带,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一样。
殷禾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他正在解腰带的手,尽量平静地看着谢迟道:“你先别急,我马上出去。”
说罢,她松开谢迟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