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esp;&esp;阮玲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抬手指了指小腹。

&esp;&esp;赵铮焦急的目光扫过她手中换下来的染血的裤子,耳根瞬间通红,但是他的担忧很快压过了尴尬。

&esp;&esp;“你是……是月事疼?”他声音发紧,想起母亲手札里提过的症状。

&esp;&esp;阮玲珑虚弱地点点头,又是一阵绞痛袭来,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esp;&esp;赵铮二话不说,拿过阮玲珑手里的脏裤子,搓洗干净晾晒好。看到阮玲珑因为月事难受,他整个人一片混沌,洗完裤子才冷静下来。

&esp;&esp;匆忙跑回房间,赵铮往阮玲珑手里塞了个汤婆子:“你先捂着肚子,我马上想办法。”

&esp;&esp;然后,赵铮转身从柜顶取下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那是他母亲的医箱。

&esp;&esp;“玲珑,等我一下。”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翻箱倒柜找出本泛黄的手札,手指急切地划过那些娟秀的字迹,“找到了!当归、川芎、香附……”

&esp;&esp;赵铮抓起药锄就往药田跑,挖完药他一拍脑门,差点忘了,玲珑还没吃早饭。

&esp;&esp;阮玲珑昏昏沉沉地抱着温暖的汤婆子,听着赵铮在屋子里翻找东西的动静。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甜香飘进房间。赵铮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荷包蛋进来,眼睛还带着奔跑后的红血丝。

&esp;&esp;“来,坐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阮玲珑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上枕头,“我们先吃点东西。”

&esp;&esp;糖水的甜味让阮玲珑发苦的舌尖恢复了些许知觉。

&esp;&esp;赵铮舀了一勺金黄的荷包蛋,仔细吹凉才送到她嘴边。蛋心还是半凝固的,滑嫩得像绸缎,糖水的甜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恶心感。

&esp;&esp;“我按娘亲留的方子配了药,但还缺几味……”赵铮喂完最后一口糖水,眉头紧锁,“我得去镇上抓药。灶上煎着临时凑的草药,你等会儿先喝点缓缓。”

&esp;&esp;阮玲珑刚想道谢,却被新一轮的疼痛击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esp;&esp;赵铮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汗湿的额发上,笨拙地帮忙捋了捋。

&esp;&esp;“忍一忍,我很快回来。”

&esp;&esp;阮玲珑听见他飞奔出去的脚步声,然后是厨房里陶罐碰撞的声响。似乎过了很久,赵铮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回来,浓郁的药味里竟混着一丝甜。

&esp;&esp;“我加了点蜂蜜,”他扶起阮玲珑,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可能还是苦,你……”

&esp;&esp;阮玲珑闭眼一口气灌了下去,苦得浑身一颤,但温暖的药液入腹后,绞痛确实减轻了些。赵铮立刻往她嘴里塞了块东西,是之前晒的野山杏干,酸甜的滋味冲淡了药味。

&esp;&esp;“睡会儿吧。”他替她掖好被角,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下山一趟,床头放了些糕点,你饿了就拿来填肚子。”

&esp;&esp;阮玲珑迷迷糊糊抓住他的衣袖:“别去,太远了。”

&esp;&esp;“我跑着去,很快就能回。”赵铮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身时撞到了门框也顾不上揉,匆匆抓了钱袋就往外冲。

&esp;&esp;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山路,知了声声叫个不停。

&esp;&esp;赵铮背着满满一篓药材和各种补品,衣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背肌上。他怀里还揣着包红糖,生怕被颠碎了,一直用手护着。

&esp;&esp;“当归要选根粗的……阿胶要东阿县的……”药铺掌柜的话在他脑海里回响。经过糕点铺时,他又买了枣泥糕、桂花糖和蜜饯,只因想起阮玲珑喝药时皱成一团的脸。

&esp;&esp;从镇上回来,去老王家时,铁柱正在院里劈柴。

&esp;&esp;他见赵铮满身大汗的样子,吓了一跳:“铮哥,出啥大事了?我爹买粮去了还没回来。”

&esp;&esp;“我,我要买两只老母鸡。”赵铮气喘吁吁地掏出铜钱,摆手表示先不提粮食的事,“帮我挑最肥的。”

&esp;&esp;老王媳妇听到赵铮的简短解释,从屋里探出头:“炖鸡给你媳妇补身子?”

&esp;&esp;她不等回答就利落地抓了两只肥鸡捆好,递过去,“年轻姑娘家来月事时肚子疼,光喝鸡汤不行,还得加黄芪和红枣。”

&esp;&esp;她转身回屋包了一包黄芪和红枣,塞给赵铮:“拿着,我家闺女以前也这样,喝了黄芪红枣炖鸡汤好多了。”

&esp;&esp;赵铮道了谢,拎着翅膀扑腾不停的母鸡继续往家赶。

&esp;&esp;山路上,他不断想着阮玲珑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阵发紧。要是早知道她会痛成这样,那六根人参说什么也要留两根。

&esp;&esp;过了好久,当木屋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赵铮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子,却看见阮玲珑正坐在秋千上,身上裹着他的外衣。

&esp;&esp;阳光透过蔷薇藤蔓斑驳地洒在她身上,衬得那张血色未复的脸近乎透明。

&esp;&esp;听到脚步声,阮玲珑抬起头。

&esp;&esp;当看到满头大汗的赵铮和他手里扑腾的母鸡、满背篓的药材时,她怔了怔,随即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