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许行舟比我更崩溃，坐在那里仿佛石化。
&esp;&esp;“那个……步歌，我其实这次出宫是因收到府里家仆的急信，所以……”
&esp;&esp;我咽了咽口水，准备将逃避进行到底。
&esp;&esp;第201章
&esp;&esp;应该快到了罢……快要到许府了。
&esp;&esp;许府比楚府离皇宫近，到了直接让他两下去。
&esp;&esp;毕竟人家叔侄俩好说话些不是？没准下次再同时见到两人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还能手牵手相互哈哈笑呢……
&esp;&esp;“所以……是因为去尘找你，你才这般急着从宫里往回赶？”许步歌微微侧头，转而对许行舟道：“小叔你看，你也比不过去尘。所以你以前劝我的那些什么放下往前看，什么别耽误自己……那小叔现在是在往哪看呢？”
&esp;&esp;许行舟立即目移，试图解释：“步歌，我——”
&esp;&esp;“你真狡猾，小叔。”
&esp;&esp;许步歌转头不愿听，继续埋首进我脖间：“世女被人倾慕，是很正常的事。但你是我小叔，明知我对她的心意，且你们才被皇上诏进宫一日，明明应该很忙才对，怎么可以……且我好容易说服自己承认嫉妒去尘这件事，现在，我是又得羡慕小叔你了吗？”
&esp;&esp;说罢许步歌仰头，本都止住了的泪又从两眼角落下划过脸颊。
&esp;&esp;问我道：“昨日我要你为我选，世女选要我去边关。我对此难解，猜想了很多。想到你或许是喜欢我以前的样子，又或许是因为你顾及到了我以前的理想，而为我设想了让我变得我意气风发的一条路……只是没想到原来你只是嫌我帮不上你任何忙。但小叔不同，他有兵权，所以你更喜欢他？”话说到最后，他两肩都开始有些发颤，声音也逐渐只剩气音。
&esp;&esp;“我……”我两手握住他两肩，心疼地拢起了眉，下意识辩解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esp;&esp;但许步歌其实早看懂我，更是熟悉许行舟的性格。
&esp;&esp;我和许行舟下意识的给出的反应，他明显已经断定了事实的真相。
&esp;&esp;他执着问道：“那如果我日后也有兵权，你会重新看向我吗？像以前那样。”
&esp;&esp;我：“……”
&esp;&esp;那当然会看了，但我嘴上永远不会如此坦白的说。
&esp;&esp;许行舟已经被他自己过高的道德感压弯了他那始终挺直的腰，将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额头：“步歌……我们回府聊好不好，我……向你道歉。”
&esp;&esp;而我则是灵机一动，已经想好了怎么狡辩。
&esp;&esp;是啊……对啊！
&esp;&esp;步歌将来也可以去边关的啊！
&esp;&esp;到时候云州那群乡霸时时想害我的，在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多一个人，我不就多一条路走？
&esp;&esp;摸清思路后，我叹出一口气，垂眸捏起自己的袖角将许步歌的眼泪擦干：“我在步歌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人了？”
&esp;&esp;“你……”步歌扭头想避开我的手，但当我的手再追来，他也没再躲，任由我抹着他脸上眼泪。
&esp;&esp;胸膛伤心到震颤，呼吸也有些不畅：“你是坏人，你总对我最坏！连怜惜都没有！”
&esp;&esp;被这样说，我脸上显露出来一丝伤心：“尽管昨日陛下有意留我在京城成为府尹，我却甘愿去近边关的云州做一介小小的刺史……如此，你仍也觉得我坏吗？”
&esp;&esp;许步歌眼睛微微睁大。
&esp;&esp;我继续道：“京城何其繁华，云州之地对于毫无手段的上任新官有多险恶步歌应是知晓的罢？……且远乡上任，可府宅大小事务以及世家人情亦需要有人留在京城打理……所以步歌，你觉得当时我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谁？””你……我，不！你才不会为了我……”许步歌脑子里的理智和感性似乎在开始较量。
&esp;&esp;见他如此模样，我顿时没来由的自信飞涨，越说越顺嘴，就像以前哄星时和嘉礼一样，下意识就将手抚在了他头上：“呐……我曾写给堂兄的那封信你不也看过了吗？我确实不全然是为了你，可当时在王宸殿上，陛下要我做最后选择的时候、当我听到云州这个地方的名字的时候，我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却也的确是步歌你。京城太多世俗的枷锁，我忽而觉得，如果是像步歌你这样的人陪伴在我身边的话，一起在云州那样自由天阔的地方生活一定会很有意思。”
&esp;&esp;步歌两侧额发被我轻轻捋动，全然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听我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在想男子从军多难啊，我让步歌去追寻将军梦当真合适吗，可在云州为官也难。但两个人凑到一起去了，便又瞬间觉得其实也没那般难了，到时候——”
&esp;&esp;“世女……”
&esp;&esp;我的话被突然打断。
&esp;&esp;循着声音，我和步歌看向一边的许行舟。
&esp;&esp;许行舟轻压着眉看我——他似乎不赞同我的做法，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我捏造事实继续诓骗白嫖许步歌的情感。尤其在自己“落水”接连在我这受了哑巴委屈之后，他不希望步歌也淌进这水里来。
&esp;&esp;又或者……因为别的什么？
&esp;&esp;许行舟苦口婆心对许步歌道：“步歌是否要去边关还有待斟酌，毕竟边关险恶，也并非是什么好去处。我此前在长兄面前说要带步歌去边关，是因不想看见步歌被强配婚事。但既然现在长兄因忧及步歌当真要随我远去边关的安危，而不再提此事了，便——”
&esp;&esp;“便什么？”许步歌将许行舟的话打断，语气冷沉：“便又不愿带我去了吗？在知晓世女将要去云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