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的驻守在后保护马车和看守俘虏,有的冲锋在前,避免被突然袭击来的杀手包围。
&esp;&esp;而就在这人心凛凛,银甲将士们或为军令或为着某个信仰而将自己的生命赋于手中的剑上,准备放手一博的时候;就在双方的最前锋已经能看得清对方的面目,刀剑相抵的前一刻。
&esp;&esp;骑兵队的后方,传来一声大喝!
&esp;&esp;那几个被俘虏的素衣女子全然不畏惧生死,其中一人提刀对天发出怒吼:“国贼楚珩,人人得而诛之!”声音才落挥刀而下,做着明知结局却义无反顾的壮举——银甲士兵的长入她的胸膛。
&esp;&esp;可倒下去一人,又有另一人起:“杀楚狗,救南嘉!”
&esp;&esp;“楚氏不除,南嘉不宁!”
&esp;&esp;一声一声的口号,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尸体。
&esp;&esp;这代表着什么?
&esp;&esp;代表着后来的那两队来自不同势力却目的相同人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esp;&esp;也代表着银甲士兵内心的犹疑河惊惧,她们开始疑惑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们下手开始迟疑。
&esp;&esp;她们不禁想回头去看看她们的将军,确认自己所领到的军令真的是要保护那奸相的女儿吗……
&esp;&esp;但战场的每一息都是生死时刻。
&esp;&esp;刀刃的交接声就是在这样一方的军心动摇时刻纷纷响起。
&esp;&esp;三种不同装束的人马顿时混入到一起,碰撞出血色之花。
&esp;&esp;真是各路豪杰纷纷啊。
&esp;&esp;都为讨伐而来……为讨伐我而来。
&esp;&esp;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有些震撼……且……我有些怕。
&esp;&esp;忽而有所觉的,我摸了下脸,有粘稠之感。
&esp;&esp;摊开手,是血。
&esp;&esp;血……我终于觉得惊恐,脸色瞬变。
&esp;&esp;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只不过是被人围捕而自保,而在那驿站血溅在我身上之前,就已经有人为我挡去了所有……可为什么……
&esp;&esp;我有些恍惚,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纠结什么,是在纠结血为什么会沾到自己身上,还是在纠结原来自己出了京城,竟是这样的存在,竟被这么多人深恨着。
&esp;&esp;我垂目盯着自己的手掌中那仿佛要干进我手掌纹路里的血迹,耳边充斥着山丘下的厮杀声,思绪仿佛陷入某中漩涡。
&esp;&esp;忽而眼前一黑,妙生拦住了我的眼睛。
&esp;&esp;他说:“不喜欢看的就别看……我们走,那边又来人了……”
&esp;&esp;妙生一手拿着弓箭,细腰上挂长剑,另一只手拉着我,在我指了个大致方向后,他带着我朝那走去。
&esp;&esp;天在将黑未黑时最美。
&esp;&esp;月亮高悬在上,我跟在他身后,不用担心任何地仰头看天边飞过的大鸟,看苍茫远方连绵的山脉。
&esp;&esp;大风将我和他衣袍都掀起翻飞作响,微弱暗沉的天光将两人的身形剪影照得戚戚。
&esp;&esp;穿过稀林,涉过浅溪和有人高的枯草地后。
&esp;&esp;眼前赫然呈现出只有北方的州县才能看到的风景——一眼望不穿的平原,草木苍盛高大,一条长河延绵至目光所不能及之处。
&esp;&esp;我指着长河的尽头说:“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就能到渝州。”
&esp;&esp;本来按照原定的计划,我是想绕点路,去渝州的隔壁沣州的。
&esp;&esp;本想在去云州之前探一探沣州之主左氏到底愿意对我又或者对楚氏臣服到何种地步。
&esp;&esp;毕竟左氏虽名义上追随我母亲已久,但因距离问题,其实母亲一直未能得到这一族多少的助力。
&esp;&esp;直至目前为止,反而是左氏打着楚氏的名声从而得到更多商业或权利上的便捷。
&esp;&esp;但现在不一样了,还是从渝州穿过直往云州罢……要我一路无灾的大摇大摆去沣州,我一万个放心,但若是以此狼狈的模样且又在认清自己在京城以外人人想杀之而后快的名声之后,那是再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想就这么赤裸裸地去,总感觉会生出一些我难想到的事。
&esp;&esp;且说到底,楚华玉还是比外姓的这些家主要来的放心。
&esp;&esp;说罢,我的手指又往下移动少许,继续道:“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想办法从这崖下去。”
&esp;&esp;所指之处,水声轰隆震耳,这条经过渝州边沿直进云州的宽河也正从我们脚边经过,然后以瀑布的形式直流而下。
&esp;&esp;夜晚视线不佳,我甚至一时看不到稍微地势缓一点的地方能供人下去。
&esp;&esp;“还有就是虽是沿河直走就行,但我们俩不能真那么大摇大摆地直愣愣走,会被逮。”
&esp;&esp;除了与银甲骑兵缠斗的那几拨人,肯定还有其她或准备明着劫杀,或放暗箭的人还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