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更不用说,官府做事,哪一样不需要钱?无钱寸步难行,眼下灭蝗大事,就因无钱,而只能扣扣索索的进行。
&esp;&esp;而现在,战利品就有不少,并且收了这些小矿,到时卖出去,又是一笔收入,而金矿掌握在官府手里,一年能产金五百两,等于白银五六千两。
&esp;&esp;不仅可以立刻缓解顺安府各部门的缺钱危机,能有钱办事,而且做官也不必束手束脚了。
&esp;&esp;虽这样想,目光又瞟向了祁弘新,以及上面挂的人头。
&esp;&esp;这并非是匪徒,而是小吏,清点财货,趁乱就拿,不想就给祁弘新伏在人群的眼线看见汇报——没有话说,立刻当众正法了。
&esp;&esp;“这些都是从三个帮派的总舵搜来?已登记入册的有多少了?”祁弘新过来时,正看到一箱箱的白银被摆成了小山一样高,心下一松同时,问着只在这里监督着的苏子籍。
&esp;&esp;在顺安府,除主管各种事务的知府,也就苏子籍这个刚刚上任的府丞适合主管钱粮事务了。
&esp;&esp;郡尉,也即是府尉是专司点兵的官,虽官阶不低,却也一般不会插手这种登记战利品的事。
&esp;&esp;苏子籍因刚上任,又只是代理,所以初时并不被这些官吏看在眼里,但随着轻松支使任务,叫出每一个官吏的名字,这里的人就渐渐收起了轻慢之心。
&esp;&esp;听到祁弘新的询问,苏子籍笑着:“黄金五百两,白银记录则有二万五千六百两。”
&esp;&esp;顿了下,又说着:“这些占据着三帮派库房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是一些珠宝、字画、丝绸,换成银子,应该也能有七八千两。”
&esp;&esp;“至于名下的土地,却是论功分配。”
&esp;&esp;水至清就无鱼,现在顺安府要的是银子,土地这种并不稀罕,但官吏以及郡兵,都更喜欢土地,两者都欢喜。
&esp;&esp;要不是这样,挂的就不是二颗人头了。
&esp;&esp;说完这话,果见祁弘新表情一松:“黄金五百两,白银三万三万左右?倒可以勉强解了现在府城无银的困窘局面。”
&esp;&esp;“可惜,还是远远不够。”
&esp;&esp;但这也是没办法,当初他从苏子籍里得知三帮派跟私矿的事时,就已经做好了只能收缴了私矿,并不能得到多少战利品的心理准备。
&esp;&esp;三帮派不可能只靠着自己的力量就在顺安府扎根这么深,让官府都刻意无视,他们必然是有着后台。
&esp;&esp;而每年从各种私矿上得的金银,必是源源不断流向了背后势力,能留在手里未必能有多少。
&esp;&esp;现在能收缴了这么多,已算是意外之喜了。
&esp;&esp;“大人!”就在祁弘新心情刚刚好了几分时,跟着祁弘新来到顺安府就任的师爷,脸色有些难看拿着一个册子:“这是刚刚从一个箱子里搜出来的,您看看这个!”
&esp;&esp;祁弘新见师爷露出这样表情,就将册子接到手里,只打开看了一页,脸就跟着黑了下来。
&esp;&esp;“混账!”
&esp;&esp;“这些人简直该死!”
&esp;&esp;第457章 一番操作猛如虎
&esp;&esp;祁弘新说完,直接对师爷说:“你留在这里!”
&esp;&esp;就甩袖子大步流星走了,看怒气冲冲的气势,很像是去杀人。
&esp;&esp;苏子籍见祁弘新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匆匆离开,料到必是出了大事,才能让这位祁知府失态。
&esp;&esp;“不需要去调查,就清楚,这册子,必是写着和三帮勾结的官吏的证据。”
&esp;&esp;“曾念真都给了我副本。”
&esp;&esp;“这是大案,牵连府县上下,别说是你祁弘新,就是总督也不能用军法杀了,真要这样,锁拿问罪的钦差,立刻就派出了。”
&esp;&esp;“你又怎么处理?”
&esp;&esp;苏子籍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狼毫,醮饱了墨,对着不断送上去的账目一一批示,师爷不由暗暗佩服:“不想这少年竟然也懂公文处理。”
&esp;&esp;苏子籍写完一段,就笑着:“你看看,有什么纰漏没有?还请指教下!”
&esp;&esp;“指教不敢,只是大人处理的甚是得当,没有什么大纰漏,就是这处注解,按照公文规矩,却是要这样写,似乎更适宜……”
&esp;&esp;听着说不敢,苏子籍略有点失望,不过也没有关系,在师爷的陪同下,将收缴来的战利品都入了库,账册一式三份,自己这里留一份,祁弘新知府里收一份,剩下一份留底封存。
&esp;&esp;这时,花厅处,不断有官进去,神态都是不安。
&esp;&esp;“有一个县令、二个县丞、一个县尉,余下也是有品级的人,看上去有十一二个,而出来时,虽神色凝重,却也消除了几分不安。”
&esp;&esp;苏子籍若有所思,才忙完,就看到了这些有品级的官出来,面面相觑,突然之间地位最高的县令喝令:“来人啊,将这些吃里扒外的人全部给我拿下。”
&esp;&esp;顿时就有衙役上前,帮忙同僚,一个个捆成了粽子,在士兵不客气呵斥下按倒在地。
&esp;&esp;“韩县令,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犯了什么罪?”有人看到自己的小舅子竟然也在其中,顿时唬了一跳,忙去问神情冷酷的韩县令。
&esp;&esp;韩县令狞笑一声:“宣读这些人的罪状!”
&esp;&esp;刚才还沉默站在一侧的文吏,立刻就上前一步,将一本册子打开念了起来。
&esp;&esp;“安平县吏房蔺承值,在承寿十一年六月,收银九百两,承诺给予信义帮庇佑,令其水路畅通……”
&esp;&esp;“洪平县副巡检何弼,在承寿十三年一月,收白银一千两,承诺给予龙虎帮庇佑……”
&esp;&esp;这二十余人,在前三帮派还没有彻底控制地盘时,因受贿,或和前任知府一样,被背后的势力收买,最终串通一气,才促使本来只是地方帮派三股势力,发展到了敢于跟县城叫板的程度。
&esp;&esp;这在别处,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esp;&esp;当初苏子籍生活的小县城,也有着地方帮派,可他们连动一动童生都要犹豫,一旦盯着的目标考取秀才,就等于有了护身符,让他们不敢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