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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到这话,苏子籍就明白了,为什么都水司郎中会突然态度大变,主动过来还银了。
&esp;&esp;只是以祁弘新现在的身体,怕是不一定能拖到传旨太监到那一天,想到这里,苏子籍立刻吩咐:“我脱身不得,让主薄派人迎接钦差,到时接到了人,加快速度往回赶。”
&esp;&esp;“是,我等下就吩咐下去。”
&esp;&esp;苏子籍又扫看了三个小吏:“这又是什么事?”
&esp;&esp;“是水坝出事了,有人闹事。”岑如柏冷冷的看了三个小吏,见着他们立刻吓的跪下,才说着:“是这三人为了赶进度,督促民工过分,导致有几个劳工累倒受伤。”
&esp;&esp;“这还罢了,还要用鞭子抽,结果就闹出点事了。”
&esp;&esp;“我已处理过了,让驻扎在工地上的医师给看了伤、上了药,凡是最近赶进度的劳工,也都加了钱,事情已经解决了。”
&esp;&esp;苏子籍点了下头,又看向三个小吏。
&esp;&esp;三个小吏刚刚就因这事过来请罪,现在见到了冷着一张脸的府丞大人,更是腿软了,连连叩拜:“我等三人有罪,最近天色晦暗,听闻附近府郡已经有雨,卑职为了赶进度,将水利收尾,就用上了鞭子,请大人恕罪,恕罪!”
&esp;&esp;苏子籍叹了口气,不久献殷勤的令吏作践祁弘新,现在又有这三个小吏催督民工赶工程,很是让他无力。
&esp;&esp;只是那个令吏过了红线,这三个小吏却一片公心,要是责罚,怕是会寒了心。
&esp;&esp;才想着,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表情就是一顿,朝前走两步,盯着这三个小吏仔细看了看。
&esp;&esp;三个小吏顿时被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esp;&esp;“怪了,虽不是妖怪,身上却有淡淡的妖气。”苏子籍不由皱眉,却没显露出来,只是呵斥:“本官早就吩咐过,做事不可急功近利,你三人身为官吏,本该爱护百姓,却为了赶工程,命人鞭打百姓,这实在是可恶!但念在你们也是为了工程尽快完工,本官这次不重罚你们,就各打十小板,让你们长个记性!你们可有意见?”
&esp;&esp;“小的认罚!”三人立刻说道。
&esp;&esp;十小板,这惩罚说轻不算很轻,但说重更不算重,只是让屁股红肿的程度。但丢人,是的确有些丢人了。
&esp;&esp;可谁让他们的行为导致了劳工闹事?
&esp;&esp;这是亏了没闹大,就被岑先生给处理了,真闹大了,别说是打板子了,就是将这职位撸了,怕也要再受罚。
&esp;&esp;苏子籍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执行,就是噼啪打着板子。
&esp;&esp;打完了,苏子籍又说着:“有过者罚,有功也要赏,不过现在治水要紧,先滚回去把水利收尾了,本官再赏你们。”
&esp;&esp;“走,本官和你们一起,去工地,把最后一点弄干净。”
&esp;&esp;三人只得连连应是,等赶到了公地,差不多就是夜了,入夜,睡在附近工棚里的两个小吏,因屁股疼,难以入睡,辗转反侧,仰头看天,墨黑墨黑,不知从什么时辰起已阴了天。
&esp;&esp;一阵凉风袭来,两人都模糊的睡着了。
&esp;&esp;其中一个小吏叫覃义,就听到有声音在低语:“哎,你可真是惨,为了工程,为了公事费心费力,结果没落了好,何苦来哉?就算督促得严了点,有必要打板子吗?”
&esp;&esp;又一个小吏也听到一个声音说:“你就算鞭打了劳工,可你这也是为了工程,那些懒货不打不动,难道靠着好言好语就能让人干活了?苏大人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sp;&esp;“再者,鞭子都是刻意放轻了打,打在身上连个红痕都没有,哪就至于闹事了?依我看啊,不过是有人看你不顺眼,在故意整你!”
&esp;&esp;“这为了就是这府丞苏大人,听说他是新科状元,哪个不为了跟他奔前程去?把你们搞下去,人家才好安插自己人!”
&esp;&esp;“你们修了这河坝,功劳都归了苏大人,你们受着苦,落一顿打,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esp;&esp;说也奇怪,半睡半醒中,两个小吏觉得这声音说的很对,就算在梦中,都听见了磨牙声,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爬起来,将河坝给炸了,来个玉石俱焚。
&esp;&esp;就在就要按捺不住爬起来时,突然之间一声惨叫,这惨叫短暂,而耳语顿时消失,一个小吏刚才被声音折磨得脑袋都涨了,此时感觉昏沉不清醒的脑袋一阵清凉,困意跟着袭上来,一翻身,继续呼噜睡着了。
&esp;&esp;覃义却猛地睁开了眼,惊着:“不对!”
&esp;&esp;呆了好一阵没听见动静,忍不住坐起了身,细细想着。
&esp;&esp;他刚才是魔怔了?
&esp;&esp;为什么听到有人说话,第一时间不是感到惊恐,而觉得说的很有道理,还真的顺着的话想了?
&esp;&esp;难道有什么妖怪作祟?
&esp;&esp;可微微坐起身,向工棚外看去,黑漆漆一片,正是深夜,什么都看不清,覃义后背湿了一片,到底没敢出去探个究竟。
&esp;&esp;第496章 至诚之道
&esp;&esp;办工棚
&esp;&esp;一排排简单的工棚,其实沿着路两侧而建,大部分工棚都昏暗着,时而听见呼噜声,只有少数几个还亮着灯。
&esp;&esp;就连最大的办工棚,光线也很暗,只桌上有一盏油灯,合上了公文,苏子籍眯着眼打了哈欠,就听有人说着:“苏大人,夜深了,您也不能太累了,休息下罢?”
&esp;&esp;“原来是你,高墨!”苏子籍一回头,见是白天被挨打的三个小吏之一高墨,虽腿有点拐,还是捧着热水和毛巾过来,不禁心头一动:“毛巾给我,洗脚不用,你大小也是个吏。”
&esp;&esp;高墨应了一声,等着苏子籍自己揩脸洗脚在榻上而坐,说:“大人,您要的府内的文稿,我已经给能淘到了。”
&esp;&esp;“都是往昔进士的文章。”
&esp;&esp;苏子籍接过,取出目录看了一眼,缓缓说着:“今天你挨了打,你心里有怨气没有?”
&esp;&esp;高墨扑地一笑,说:“大人,人在官场上,哪能不挨打,别说我们这些贱吏,就是正经的官,哪个没有贬罚处分?”
&esp;&esp;“差事没有办好,挨板子再正常不过,哪能有怨气呢?”
&esp;&esp;苏子籍颌首,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心,这人态度很正,手拿着三份文卷在烛下着看,良久才说着:“风雨欲来,水利差不多要结尾,督促是对的,可是闹出事来又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