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俞谦之这才真正领略到,齐王的威风,不动声色沉吟,却见齐王一下收敛了笑容,凝视苏子籍,良久,才用手点指着苏子籍:“你不给我颜面?好,好好,你有胆!”
&esp;&esp;“不愧是大哥的儿子,果然有胆!”说着,就大笑离去。
&esp;&esp;齐王走了,气氛并没有立刻轻松下来。
&esp;&esp;“父亲,齐王来的不善,似乎是故意,莫非明知代王不会答应交人,故意来这一手,好有理由攻击代王?”罗正奇低声的问着。
&esp;&esp;“不必担忧。”
&esp;&esp;知子莫若父,罗裴坐了牢,面孔多了几道刀刻一样的皱纹,无声一笑,说:“代王不肯交人,这才是明智之举。至于是否结仇,以他们关系,并不差这一次,走,我们上去。”
&esp;&esp;“那不是罗裴罗大人么?”
&esp;&esp;刚才鲁齐两王依次进来,大家都懵了,现在有人看清了上前说话的人,就觉得自己眼花了。
&esp;&esp;“这代王府的酒宴,能来都是咱们这样的微末小官,打个秋风罢了。”
&esp;&esp;“四品以上的官都是礼到人不到,并不太亲近,哪儿咱们,无论哪个权贵有事,都要亲来,罗大人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蜀王的人么?”
&esp;&esp;“就算不怕让蜀王不满,这可是三品大员,不怕陛下不满?”
&esp;&esp;“现在他可不是蜀王的人了,你还不知道?”八品官大概是所谓的京打听,消息灵通,因这消息也不算是机密,扫了一眼,发觉俞谦之不见了,暗里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
&esp;&esp;“不久前,这位罗大人才被无罪释放,在此之前可住了很久的大狱,蜀王在他蹲大狱时,一次都没去探望过,蜀王府也权当没这个人,反是代王,那时还是代国公,一个国公,就敢多次探望,还给予说情,你说,有这样恩情,罗大人怎么可能还跟着蜀王?”
&esp;&esp;第770章 你我并不顺路
&esp;&esp;齐蜀二王争嫡谁能胜出,京城中上至高官,下至走卒,私下里都讨论过,或就连卖早茶老大爷都能跟人聊上几句。
&esp;&esp;只要不是非常时期,低品京官反顾忌不多,反正他们知道的秘密,基本也都不算是秘密,聊也聊不出罪。
&esp;&esp;罗裴与蜀王的恩怨,大家都能侃侃。
&esp;&esp;宾客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esp;&esp;这种忠臣难遇明主的事,还真让人唏嘘,具有很强的可聊性。
&esp;&esp;有人叹着:“有罗裴在,就算是在大臣中有人支持了,本身又是羽林卫指挥使,哪怕刚入京两年,代王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esp;&esp;啧啧,难怪与齐王当面对峙都能硬,这是有底气!
&esp;&esp;“现在算是四王林立了吧?”
&esp;&esp;“四王?”八品官撇撇嘴,但因鲁王还在,又压低声音,近乎耳语,“鲁王不算吧?现在只能算是三国林立。”
&esp;&esp;苏子籍耳朵动了动,周围低低议论声,旁人听不到,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要是以前,他也会觉得鲁王不算危险,有文寻鹏提醒,现在不这样想了,当下笑了笑,将手一让:“鲁王请,罗大人请。”
&esp;&esp;“不了,你封王,我这当叔叔的,不能不来,不能不贺。”
&esp;&esp;“只是国家有制度,京城这么大,什么小人没有,现在礼到了,喜贺了,为了免得说闲话,我也不久留了。”鲁王含笑推辞,一副避风于宅内的意思。
&esp;&esp;苏子籍挑了挑,也不挽留:“那我送送叔王。”
&esp;&esp;送到了门前,放慢了脚步,各自见礼,而鲁王的侍卫毕恭毕敬候在门口,一声不吭,又簇拥着离去。
&esp;&esp;“精锐之士呐!”苏子籍站在台阶上,看着鲁王如来时一般低调,匆匆而去,望着鲁王背影没入了牛车,眸光深沉。
&esp;&esp;“没有文寻鹏提醒,我还没有注意到,鲁王看似韬光养晦,实治府严格,据说以军法治家。”
&esp;&esp;苏子籍突然之间想起了雍正。
&esp;&esp;小说里雍正到处奔走忙于政事,实际据说雍正在府内可以说宅男,处处谦让,热中佛法,以表示自己毫无野心。
&esp;&esp;但与之相反,雍正治府甚严,处处讲规矩,当时人不觉,现在想来,却是极大的破绽。
&esp;&esp;“规矩是什么,规矩就是整合组织。”
&esp;&esp;“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岂会处处重视规矩,时刻凝聚力量准备?”
&esp;&esp;“鲁王平庸?我觉得是胸有城府之深。”
&esp;&esp;苏子籍若有所思,不止鲁王跟齐王的到来,还有霍无用和刘湛的到来,都透着一点不对。
&esp;&esp;越是所谓的明君,越是难以容忍一点挑战。
&esp;&esp;汉武帝、李世民、康熙等,都是“庸王”得以登基,自己这种陷在泥潭里,和齐、蜀相争,其实已经是反派,失了天数。
&esp;&esp;“天命么?”苏子籍喃喃:“不,我信命而不从。”
&esp;&esp;自己原本是太子之子,无论谁上台,怕都没有好下场,不争,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争了,才有活路。
&esp;&esp;已经争到这地步了,还能后退么?
&esp;&esp;街道,四辆行在路上的牛车,车内都很安静。
&esp;&esp;最前面那辆牛车,前面赶车的是个道士,车里相对而坐着两人,一个穿着道袍,一个穿着文士袍,二人相对无言。
&esp;&esp;过了好一会,不知道何时出来的俞谦之才开口问:“刘真人,怎么样?你可感觉到了?”
&esp;&esp;刘湛没有立刻回答,他突然皱下眉,就从袖里抽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口。
&esp;&esp;下一刻,俞谦之就知道刘湛为什么从离开代王府就一直沉默不语。
&esp;&esp;鲜血从刘湛的鼻子喷涌而出,将一条手帕都染红,刘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这是受了很强的反噬的表现,可见方才一直沉默,是在抵御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