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604节(2/2)

&esp;&esp;“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新进进士,观政二年,最不济都外放县丞,哪能欠我的钱不还?”

&esp;&esp;“再说,当了正官,哪怕是县令,都有养廉银,那穷得了他们?”

&esp;&esp;“说到养廉银,为什么七品县令都有,你却没有?”梁钱氏不满的说着:“难道你就不用养廉?”

&esp;&esp;梁余荫之所以能在距离皇宫二三里的朝圣巷拥有一座小宅,与家底无关,他出身官宦人家,只不过是地方官宦,伸不到京城,这座宅子是夫人家赠给。

&esp;&esp;虽说这样,但谁也不嫌钱多,夫人很有意见。

&esp;&esp;“你这是妇人之见,你知道什么的养廉银么,只看名头?”梁余荫哭笑不得:“和民间粗鄙之人一样,以为养廉银是高薪培养官员廉洁习性,并避免贪污情事?”

&esp;&esp;“朝廷怎么可能出官俸十倍到一百倍养廉银给个人?”

&esp;&esp;“官府衙门,只有官身和正吏,才给予俸禄,由朝廷供养,别的幕僚、帐房、车夫等,甚至部分衙差,都不给俸禄,可这些又必不可少。”

&esp;&esp;“要维持官府运转,官员必须想办法获得费用,火耗、羡余、冰炭、孝敬,并不是直接贪污,而真是有必须性,所以皇帝也认可——只是过程往往成为贪污的借口。”

&esp;&esp;“所谓养廉银,根本不是给官员私人腰包,而是官员不要搞火耗、羡余、冰炭、孝敬这套了,朝廷直接拨给办公费——以后不许借题发挥贪污了,所以叫养廉银。”

&esp;&esp;“为什么养廉银通常薪水的十倍百倍,并且只有正官才有,就是因正官才养衙门,副官次官不需要养衙门,所以我哪怕是从五品,不是正官也没有养廉银!”

&esp;&esp;“养廉银是办公费,普通人不懂就算了,你是礼部尚书之女,这都不懂,没有听你父兄说过?”

&esp;&esp;梁余荫说完,见夫人一副“没有听说”,“这怎么可以(不服)”的表情,叹口气,摆手:“我和你说啥呢,女人就是女人!”

&esp;&esp;说了这话,梁余荫进了书房,拿过一个长条盒子,取出一个卷轴,徐徐展开。

&esp;&esp;这是一幅《龙女车架图》,画的是蟠龙湖,有人观看,湖上云腾雾罩,隐有万神相随,衣带飘摇,中间簇拥着龙女,云鬓风环,只是龙女双眉颦蹙,似乎并不开心。

&esp;&esp;“龙女乃龙君,有何忧愁?”梁余荫细细欣赏,他与代王理论上还是同窗,只是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

&esp;&esp;自己一授官,就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也算不错,更由于年轻,得以有礼部尚书之称的礼部尚书钱圩嫁给最小的女儿,心里得意。

&esp;&esp;“有岳父当后台,以我才能,何愁仕途不顺?”

&esp;&esp;果然,不消几年,自己就连升数级,官至侍读学士,状元何及于我?

&esp;&esp;不想苏子籍转眼成了王爷,一下变成了天璜贵胄,龙子龙孙,想去攀个关系,一时也有些拉不下脸。

&esp;&esp;“当官就不能矫情。”

&esp;&esp;想到自己克服了脸皮,好不容易在聚会上以同年的交情求到的墨宝,梁余荫也有些得意。

&esp;&esp;“出身不及你,可长袖善舞,你不如我。”

&esp;&esp;这时,妻子捧着热好的饭菜进来,从托盘上取下来一样样摆好,嘴里说:“夫君,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esp;&esp;“哦?何事?”梁余荫随口问着,对妻子还是很满意,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原本大小姐,但是嫁了人,还是亲手煲汤,贤惠。

&esp;&esp;梁钱氏就说:“白日里,代王去侍郎府看法事,结果神人显圣,竟向代王行礼!听说还有蛟龙直接扑进了代王的怀里,夫君,你说,代王这样,皇上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更加重视吧?”

&esp;&esp;她还要说什么,却看到自己的夫君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esp;&esp;“休得妄言!”梁翰林立刻呵斥,难得第一次厉声,说完,他看着卷轴,脸色变幻不定。

&esp;&esp;这是自己不久前才求来的代王的墨宝啊!

&esp;&esp;还没捂热乎呢!

&esp;&esp;最终,他还是展开看了又看,看着上面的画和字,不由感慨:“诗书画,可称三绝矣。”

&esp;&esp;赞叹完,竟就这样直接放到烛火上,顿时,碧绿的火一旺,已点了一角。

&esp;&esp;第1056章 顿时污了纸

&esp;&esp;梁钱氏不禁震惊,夫君前几日回来后有多得意这墨宝,她是看在眼里,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将这幅字给烧掉了?

&esp;&esp;“夫君,为何要烧了它?”

&esp;&esp;“不烧,难道惹祸么?”梁余荫其实本心还是喜爱文雅,这书画诗三绝,烧了也深感痛心,却也只能眼看着这幅画卷一点点被火焰吞噬。

&esp;&esp;梁余荫叹着:“代王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再喜欢,也不能留着这个,给你们,给家里惹祸。”

&esp;&esp;“唉……”

&esp;&esp;才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将夫妻二人都给惊了一下。

&esp;&esp;怎么回事?!

&esp;&esp;“你们是谁……啊!”有仆人听闻声音出去,才说出几个字,就惊呼一声,没了声音。

&esp;&esp;梁余荫快步推开门看去,手里拿着的这幅卷轴只是一卷纸,还没被裱起来,烧得很快,眼下就已剩下一部分没烧干净,被这一声响给惊到,梁余荫一个没拿稳,手里快烧完的东西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esp;&esp;就见这座宅子的大门已被人从外面直接轰开,一片寂静中,甲兵按刀步入了宅地,分列两侧。

&esp;&esp;难怪刚才仆人一声后就没了声音,这阵势,谁还敢出声?

&esp;&esp;院落里的几个仆人,都已跪在地上,脸上都带着惊慌。

&esp;&esp;哪怕是梁余荫是个从五品,在地方上还能算是个人物,可在京城里,就是官员中的中下层!

&esp;&esp;不过翰林清贵,侍读学士更是有储相之称,能熬出头,前途远大,所以平常多半会给一些脸面。

&esp;&esp;可真正掌握大权者,还不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