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变异似乎没有改变她的身体强度。
&esp;&esp;头顶有燃烧的“织物”坠落，砸在她身上，不痛不烫。她的“爪子”轻松挖开了大茧，看似脆弱的表皮没有一点划伤。
&esp;&esp;她明了，她是人又不是人，只是变了个形态，不是失去了力量。
&esp;&esp;破开大茧，阿萨思就像是迎来了第三次出生，迎风纳入一口空气，飞速解析它包含的气息。
&esp;&esp;然而，这口空气像是带了毒，激起了特殊的生理反应。阿萨思只觉得腹部一阵饱胀，似是吃撑到极点，猛地干呕一声。
&esp;&esp;突兀地，一颗散发着柔和金光的宝珠被她吐了出来。它悬浮在空中，内里充斥着无法估量的力量……
&esp;&esp;这是？
&esp;&esp;她隐约觉得，这才是她想要寻找的、可以被抓在手中的圆球。
&esp;&esp;即使它看上去像是她吃多了结晶后长出的“结石”，可她的本能告诉她，这珠子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龙真正的“库藏”。
&esp;&esp;阿萨思沉吟许久，缓慢地伸出手，生疏地抓握。
&esp;&esp;宝珠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中，也是在这时，她循声转过头去，对上了已生华发的爱娥。
&esp;&esp;“巨龙神？”
&esp;&esp;
&esp;&esp;人类在神域的旧址上建了一座神庙。
&esp;&esp;里头有一座巨龙石像，侍奉着十二位祭司，爱娥是其中之一，也是为首者。
&esp;&esp;她将“遭逢巨变”的阿萨思带回了神庙，想照顾她的起居，直到她适应人身。
&esp;&esp;可神明终是与凡人不同，阿萨思无需进食饮水，也无需睡眠排泄，她无惧水火、百毒不侵，只让人类送来一些工具，而拒绝所有人的照顾。
&esp;&esp;不是冷漠，也不是划清界线，只是她一向谨慎。在特殊时期，她不会让知道她是龙的人近身。
&esp;&esp;成为人的第一天，她很不适应。
&esp;&esp;以前一脚能踩扁的神庙变得无比大，能拔起来剔牙的树变得特别高，就连渺小的人类都变得立体了，似乎麻雀也有了点肉量。
&esp;&esp;她的空间球成为了巨物，装在球里的书籍倒成了趁手的好物。她才发现金币其实不小，而人类的衣服是真的难穿……
&esp;&esp;她不会穿衣，只是把布胡乱系在身上。地上摊着圣杯、匕首、盾牌和水镜，阿萨思爬过去，看向镜中银发金眸的自己——没有鳞片，没有獠牙，没有龙角，简直丑到爆了！伤眼睛！
&esp;&esp;镜子一瞬间炸得四分五裂，她爬过碎片，身上不带半点伤痕。
&esp;&esp;成为人的第二天，她仍在阴暗爬行。
&esp;&esp;到了第三天，她尝试站起来，却因双腿不协调而绊倒无数次。最终，她飞了起来，突破神庙的穹顶飞出去，又在半空失去平衡，砸穿了一座山。
&esp;&esp;成为人的第五天，她学会了缓慢行走，依旧不会穿衣服，并开始尝试训练手。
&esp;&esp;结果，她的每一根手指似乎都有不同的想法，包括她的脚趾也是，她不太能做到让它们行为一致。
&esp;&esp;或许是巨龙的行为惯性太深入灵魂，阿萨思以人形学东西，学到最后仍然是个野人，还是个实力非凡的野人。
&esp;&esp;人形并未带走她的力场和力量，她的手尚未学会穿衣先学会了控火，她的脚尚未习惯行走先踹断了巨木。
&esp;&esp;而她连身体还没整明白，就花费了大量精力寻找空间球的替代品。她很清楚，有些东西如果带不走，就会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
&esp;&esp;好在诸神的宝库没让她失望，大抵是神明喜欢随身携带武器库的缘故，里头有不少空间用品，容量都不小。
&esp;&esp;她扒出了一颗“松果”形象的神器，木质、不起眼、很轻，与寻常的松果没什么区别。可它的内容极大，近乎两个空间球的大小，足够她再洗劫十几个龙穴了。
&esp;&esp;之后数日，阿萨思都在忙着转移财产，顺便协调手眼能力。
&esp;&esp;约莫七日，她的抓握能力到位，举重无妨，只是轻拿轻放还学不会。但在逐渐适应手脚之后，她确定自己的战力在“恢复”，开始允许人类近身了。
&esp;&esp;没想到，她后来的每一天都在与衣服作斗争！
&esp;&esp;阿萨思：“可以不穿吗？”
&esp;&esp;爱娥：“不可以。”
&esp;&esp;“为什么不可以？”阿萨思平静道，“我以前一直不穿衣服。”
&esp;&esp;“求您了，穿上吧！”爱娥哭笑不得，“没有人不穿衣服，遮掩身躯不是因为身体丑陋，而是为了一个人的体面，以及避免尴……”
&esp;&esp;话还没说完，阿萨思已经认同了她的说法：“是挺丑的。”
&esp;&esp;难怪人类要穿衣服，而野兽愿意显露身形，论尖刺爪牙、鳞片皮毛，人类是一个也没有。
&esp;&esp;啊？
&esp;&esp;爱娥还在状况外，阿萨思已经裹上了“被单”，她确实不会穿希腊城邦的“一片式”衣服。
&esp;&esp;末了，她挂上松果走出神庙，决定尝试一下下山。
&esp;&esp;女祭司们从来不会拘着她的行动，再加上莱戈拉斯已经消失，她打算去他研究过魔法阵的地方看看。
&esp;&esp;阿萨思朝山下走去，步行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慢，以龙形来看简直是“原地不动”。
&esp;&esp;可她感觉很新鲜，她第一次以人的视角看天空、森林和大地，往日被她忽视的不少风景映入眼帘，带给她十分独特的体验。
&esp;&esp;比如，她看到了树上结的果子，看到了汇成黑线的蚂蚁。
&esp;&esp;躺在巨石上，会有蛇爬过她的身体，这东西其实很软，能甩起来当个玩具，就是死得快。